65. 第65章 【聪明与否】<!>

在榜单上的第一名看到自己的名字, 祝翾只觉得仿佛在做梦。

等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考了第一之后,祝翾很高兴地笑了起来。

旁边看榜的人莫名其妙看向这个无故发笑的女孩,以为是祝翾没考上发癫了, 还说:“没事的,下一次好好发挥一定能够考上的。”

祝翾边笑边摇头,她很骄傲地指着那个第一名的名字说:“这个名字是祝翾。”

然后又指了指自己, 朝身边人说:“就是我。”

左右以为祝翾因为落榜发笑的人:“……”

敢情是太高兴了啊。

祝翾一说自己是宁海县第一,人群里就有人听到了, 围了上来:“第一,哪个是第一?”

一见是祝翾,青阳镇上的人都很高兴,说道:“宁海县的第一是咱们青阳镇的娃!”

“你考了第一, 你几岁了?”

一听祝翾甚至还没满九周岁, 在能去应考的女学生里算是年龄段最小的那批考生,不由倒吸一口凉气,都说:“好厉害的女娃,小小的年纪,竟这样出色, 一去考试竟然就成了第一名。这换在科考里叫什么?”

旁边的人就哆嗦出一个词, 说:“县案首。”

“对对对……县案首,咱们青阳镇里新朝科举男的还没出一个案首呢, 这娃有志气,考的是女案首!”www.tcdta.com 晚安小说网

青阳镇的人都很淳朴, 一听那么多女娃娃考试, 第一名是青阳镇的孩子,就都以此为豪。

人群里也有个读书人不服气,暗暗地在人群里说:“她们那个考试想来也容易得很, 怎么比得上科举的难度,案首这个词可不能乱叫乱喊……”

但是身边那些青阳镇的百姓就觉得这个读书人在说酸话,就问他:“那你考过案首没有?”

“没有……但是……”那个读书人支支吾吾地说,他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,脸不由红了。

“案首不就是第一名吗?你自己都没考过第一名,有什么好说的!”

那个男人就红着脸说:“可是……她们女学的考试肯定很简单,考个第一比我们那个简单多了,换我是女的能去考,我也是第一。”

“拉倒吧,再简单的考试,第一也只有一个,能考到第一就是很厉害,女娃在她自己的能力范围里考到第一就是给咱们青阳镇的争气。你那个第一再难也有人考到,怎么你考不到呢?”青阳镇的人觉得这个读书人酸唧唧的,看着就不爽快。

“还换成你是女的你也是第一,说大话谁不会!换我成了你,一样有条件念书科举,早成状元了。”旁边的人继续讥讽道。

“人家不到九岁第一次去县里考试就能考第一,你九岁时候又有什么厉害成就?”

这个酸祝翾的读书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,他只是个童生,县试十四岁才第一次下场,但光县试就考了三次才上榜,最后这个读书人在众人的围攻下羞愤而去。

陈秋生也挤了进来看榜,看到第一是祝翾,立马惊呼了一声,瞧见祝翾就站在她旁边,就忙拉住祝翾说:“萱姐儿,你好厉害,第一名!”

然后她又皱着眉头找自己的名字,祝翾也已经从第一名的兴奋情绪里出来了不少,瞧见陈秋生,也立刻帮她找名字。

祝翾后面的第二名的名字下面是“何荔君”,就是那个卖栀子花的姑娘的妹妹,祝翾才认识何荔君,看见她是第二,也很为她感到高兴。

然后她就顺着何荔君的名字往后继续找,宁海县这次录取的女童是二十五个,祝翾在第二十名的位置上找到了陈秋生的名字,陈秋生也终于看到了自己,她抚掌笑道:“我也中了!我是第二十!”

“天呐,去考的那个多女孩子,几百个呢,我竟然能考到第二十!”陈秋生不纠结什么第一第二的,她只觉得自己能够在几百个女孩子里考中第一轮就非常了不起了。

“太好了,秋生!”祝翾也很为陈秋生高兴,陈秋生高兴完又开始发愁了,她说:“哎,虽然我能进下一场考试,但是下一场扬州府的考试,我估计就不能够考上去应天再考一轮了。”

“萱娘!还是你更厉害!这么多人,你是第一,你一定有机会考进最后一轮去,说不定,应天的考试你也能考上!你一定可以去女学的!”陈秋生对祝翾倒是信心满满,祝翾就是她从小到大认识的最厉害的女孩,所以祝翾一定可以。

祝翾考了第一名的事情很快几乎全青阳镇的人都知道了,学里更夸张,祝翾去看完榜然后进蒙学上学,就发现黄采薇在青阳蒙学踩着步步高在挂东西,就下意识帮她扶了一下步步高,看黄采薇挂东西。

等黄采薇挂完东西,爬下来,祝翾才发现黄采薇挂的是什么。

——“恭贺三年生祝翾同学喜获女学拣选考试宁海县第一名”。

黄采薇就直接将条幅挂在了青阳蒙学大门口,祝翾看了一眼,就脸红了,为此感到不好意思,她赶紧朝黄采薇说:“先生,你挂这个干嘛啊,这也太显眼了,快拿下来。”

黄采薇却不肯拿下来,她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一听说你成绩就写了这个,写了一早上呢,辛辛苦苦写成这样的,才不要拿下来。”

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考个第一而已,又不是偷的抢的,真材实料,以后咱们蒙学谁就读期间考了第一或者案首,我要是还在这教书,我就还挂上去这个。”黄采薇很骄傲地叉着腰看向自己挂的字,对此非常满意。

因为蒙学前面多了个东西,很多人都围过来看,然后祝翾就更难为情了,觉得大家都在看她,虽然刚刚她看榜时跟别人说自己是第一并不害臊,但是也没想要这样高调。

就立马进蒙学去上课了。

……

宁海县北坊,望海路尽头有个椿桂坊,何荔君家就住在椿桂坊最里面一间民居,是个一进半的屋子,院子里放满了花盆,何荔君的姐姐何苹君很爱种花,经常去街上卖花挣钱。

何荔君的父亲是县衙里的道会司,就是专门负责管宁海县道士的官吏,是不入流的从九品,每年要帮县里去县内道观收钱,俸禄也不多,权力还没下面镇的那些芝麻官大。

何荔君父亲是个秀才,他身上这不入流的官就是靠母亲的刺绣卖出去的钱补来的,好在一直无功无过,拿的俸禄和一些潜规则范围的钱能够糊口养家。

何荔君的母亲许太太从前学过苏绣,她的针法很好,但是何家两姊妹都没学到精髓,何父年轻时家里就靠母亲的苏绣挣钱开资。

现在许氏眼睛不太好了,就窝家里和大女儿一起种花,自己绣不了苏绣了,女儿也不开窍,就收钱收了两个资质好想学的女徒弟教手艺。

这个时代手艺人拜师,师父能像使唤儿女一样使唤徒弟,学徒期间徒弟家里还得交钱,交师父的“饭菜钱”,大概就是每年要交师父够两个人嚼用的钱,一份算徒弟住师傅家的饭钱,一份算师傅的学费。

收两个徒弟,就是四份饭菜钱,年底还得送礼,徒弟学徒期间刺绣卖的钱也基本大头归师傅。

许氏虽然不能刺绣了,但是靠这本事还是能够赚钱的,既然对徒弟要求高,所以师傅教手艺也不能藏私,徒弟学差了师傅的名声也基本坏了。

许氏因为收徒所以附近巷子里都尊称许氏一声“许师傅”。

何荔君还有一个弟弟叫何蒲君,一家五口在椿桂坊过得也算有滋有味,何荔君打小就聪明,因为父亲先是秀才后来成了小官吏,家里从来不缺书。

何苹君没上全过学不怎么识字,但是何荔君很小的时候就对父亲的书本感兴趣,何父无聊之际就在家里给何荔君启蒙,然后等到六岁,何荔君去县城里的蒙学上学,一上学她一直就是最厉害的那一批,巷子里的左邻右舍都说何荔君是“小才女”。

一直上到前年何荔君蒙学结束了,何荔君就继续待家里,但是她的父母不再允许叫她把重心放在念书上了,一直让她学刺绣。

可何荔君苏绣一事上不开窍,但是没书念了,就硬着头皮坐家里学,何师傅收的两个女徒弟就管她叫师妹。

学了没到两年的刺绣,何荔君听说了女学的事情,就心痒痒了,想去考,但是家里大人都不太同意,都觉得何荔君挺会做梦,除了何荔不太认识字的姐姐何苹君。

何苹君就一直帮妹妹争取,要何荔君去考试,家里不支持她就拿卖花的钱供何荔君念书,何苹君特意翻出她的私房钱给妹妹看,说:“荔君你就去考,要花什么钱问我要,我供你。”

何荔君只能告诉姐姐,念这个书其实不花钱,父母只是觉得她到了不该为念书操心的年纪了,毕竟她离开蒙学已经快两年了,家里念书的中心变成了刚上蒙学的弟弟何蒲君。

最后父母也没很反对,反正第一个考试就是在县城礼房考,就隔椿桂坊两条街的距离,何荔君自己腿着去考就行了,不用花任何心思。

但是也没什么支持,大家反应都淡淡的,何荔君报名送考都是与姐姐何苹君一起的。

等到出来了成绩,何荔君还没来得及去看,她阿娘收的女徒弟已经去看过了,跑过来祝贺何荔君:“荔君师妹,你真不愧是咱们坊里的小才女,那么多女娃娃,你考了第二名呢!”

何荔君心里知道自己一定会考上,但是她没想到她会是第二名。

她所在的蒙学是县城里的蒙学,一般来说就是宁海县最好的蒙学,下面那些镇上的蒙学师资什么的都不如她念的那个,她之前一直是蒙学里的第一。

大户那些提前启蒙的女孩,她也不觉得自己比人家差,因为她启蒙也早,会说话起就会读书写字。

“第一名是谁?”何荔君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超过了她。

两个师姐互相对视了一眼,露出了迷惘的神情,一个说:“我看到你的名字就回来了,没看第一是谁。”

另一个说:“我看了,但是她名字我不会念,就叫祝什么,祝羽?”

一听到姓祝,何荔君就想到了坐自己考场对面的那个号舍的女孩祝翾,她每一场都提前交卷,而且交完卷子在外面遇到她都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,何荔君记得祝翾说她是从青阳镇跑过来赴考的。

何荔君就跑去看榜,等看到第一名的名字,果然是祝翾,就是那个青阳镇来的乡下女孩。

何荔君为此感到惊讶,她记得祝翾说她是入了蒙学才开始识字认字,如今才不到九岁,比自己还小两岁,考试的那些题对才开蒙三年的乡下女童来说是有些难度的,因为她们很多四书五经都没来得及通读一遍。

如果祝翾说的是真的,何荔君心想,那她真的是好厉害的一个女孩子。

……

祝翾考第一的消息传来,孙老太也吓了一跳,她知道祝翾念书厉害,但是没想到祝翾这么厉害,当时就怀疑自己听错了,问:“祝翾那么小一娃娃,考了全县第一?”

祝明看过榜回来,心里很为自己出色的女儿自豪,他很骄傲地说:“可不是?咱们萱姐儿厉害着呢,全县第一!”

“全县第一……”孙老太喃喃重复好几遍,然后忍不住感慨道:“萱姐儿出生时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,别是抱错了,咱们家还能有这么聪明的人?咱们老祝家代代种田的命,就没出过一个肚子里有墨水的祖宗,萱姐儿真是奇了怪了,她这脑子咋这么好使?”

她又说:“桉哥儿念个书考个秀才都好几回呢,但好歹是个童生,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了。哎,他也不是咱们家的人,晴姐儿的血脉是元家的,元家就有念书的根,他亲生外大父就会读书,之前抱过来的元奉壹那小子也是聪明会念书的。

“但是咱们祝家就不行,上面几代都是大字不识的,你有条件去念两年私塾,小时候也调皮捣蛋的,坐不住,皮得很,私塾先生三天两头来告诉我你在学里惹祸。

“棠哥儿就像你,念了五六年书,最后还是回来种地,莲姐儿本来就不是聪明苗子,学个东西难死她了,算账都不如我快。怎么萱姐儿这么厉害?”

祝明就奉承老太太说:“谁说咱家没有聪明种的?阿娘你就是啊。”

孙老太一听就立马啐了嘴没正经的小儿子一口,说:“我还没找你算那个什么范楼的债呢?你就拿你老娘开玩笑!我揍死你个龟儿!”

她作势举起拳头在祝明的背上轻轻打了一拳,祝老头在旁边坐着扎草绳,看见了就笑:“你儿子是龟儿,那你是什么?王八吗?嘿嘿。”

“要不我怎么说你们老祝家没有聪明的呢?你儿子是龟儿你笑我王八!那你祝大江你又是什么?鳖!”孙老太哼道。

祝老头反应过来了,不笑了,反而埋怨孙老太骂得不对:“是你先说龟儿的,把咱们俩都绕进去了!”

祝明在旁边也笑了一会,然后正经道:“我说真的,阿娘你就是聪明的女子,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以为的。”

孙老太听祝明还是坚持如此说,就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祝老头,祝老头就说:“你别看我,你龟儿这么说的。”

孙老太翻了一个白眼,说:“我有什么好聪明的呢?我大字不识一个,一辈子就是睁眼瞎一个,你夸我也不怕烫嘴。”

“怎么不聪明呢?阿娘你不识字是没有条件学,那时候别说女的,穷人都没有条件,咱爹不也睁眼瞎?但是你就是聪明啊,家里大事小事你都能盘算得有条有理,什么菜你一学就会。

“没上过学,却能通过买菜买肉学会算术,会心算。煮个饭眼睛跟尺一样,手里一倒就知道是几两,买肉也是几乎不用看称,手一抬就错不过半两。这不也是聪明吗?”祝明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。

孙老太愣住,她下意识:“这算什么聪明……”

“怎么不算?您就是没条件学字罢了,真要你小时候有萱姐儿的机会念书,你不比她差。咱们萱姐儿这么聪明就是随了您的根。”祝明继续道。

孙老太脑壳里嗡嗡的,还有点不太敢信,就有些不太自信地问:“真的吗?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萱姐儿聪明是因为随我?那她那个犟性子又是随谁?”孙老太又问。

“随我随我。”祝明往自己身上揽,确实祝翾那副为了念书孤拐的劲像自己当初学画的样子。

“哼,我就知道随点好的给她,你个当爹的,只知道随些不好的性子给她!”孙老太又开始责怪祝明了。

祝明就依旧笑嘻嘻的,他点了点头道:“对对对,您说得对,我全弄些不好的给她像了。”

孙老太又打量了一下小儿子的脸,说:“也不全是,你脸生得好,萱姐儿像你,姊妹里生得最好。”

然后又忍不住在背后说祝翾:“这么一想,这丫头胎里就鬼精鬼精的,尽挑咱们家好的地方长了,又聪明又好看的,什么好的都被她在胎里占去了。”

……

等祝翾下学的时候,经过王家铺子,王大春与祝晴看见她就立马调侃道:“咱们家的女案首来了!”

然后非要塞个肘子给祝翾,叫她拎回家给大母与母亲做水晶肘子吃,说这是给她考第一名的贺礼,祝翾推辞了半天,最后还是无奈地拎住套肘子的草绳。

王家又要留她进来吃晚饭,祝翾就又推辞,说:“我还得回家呢,我家里人还在等我。”

她这么说,王家人只能放她走了,祝晴说:“也是,你父母他们都知道了你考了第一,都肯定在家里乐呢,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等你回家庆祝,你跟我们吃,他们不知道就一直等你。”

祝翾最后拎着肘子又朝大姑与大姑父点头道谢,然后继续往回家的路走,一路上认识她的都在喊她“女案首”,祝翾一开始还反驳,说她考的是女学拣选考试里的第一,不是科举,不是案首。

但是喊的人越来越多了,祝翾渐渐就习惯了,就微笑着道谢。

经过阿闵的坟,刘家的正在清坟头的草,看见祝翾居然也难得地笑了一下,自从她男人死了,刘家的性子平和了不少,她竟然主动喊住祝翾,说:“萱姐儿,听说你考了宁海县的第一。”

祝翾不擅长应对刘家的,就点了点头,刘家的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薄薄的红包给祝翾,说:“这是庆祝你考第一的贺礼。”

“不,我不能要。”祝翾连忙推辞道。

刘家的还是把东西往她的方向推,两个人推辞了一波,最后刘家的说:“你收下吧,如果……阿闵还在,她也是会为你高兴的。”

听到刘家的说阿闵,祝翾愣住了,刘家的就趁她愣住的空隙里,将红包塞进她手里,然后就走了,原来她在阿闵的坟的方向,就是一直为了等祝翾。

祝翾捏住手里的红包,深深看了一眼阿闵的坟墓,然后轻声说:“我考上了宁海县的第一了,阿闵。”

没有人回她,然后祝翾继续对着困住阿闵一条命的那个土包说:“我下一场考试得去扬州府了,我还没有出过宁海县呢,我会继续用功的,然后扬州府的考试我也会努力考过,再然后就去应天……应天的考试我如果考上了的话……我就能够离开芦苇乡了。

“我很想出去看看,看看外面的世界,我还想念很多书。都说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我觉得我可以做到的。阿闵,你也这么觉得吧?”

祝翾对阿闵的坟倾诉完了,默默又看了一眼这个小土包,然后继续往家里的方向走。

到了家,胖橘猫咪咪看见祝翾手里还拎着一个肘子,就流着口水喵呜地跑过来蹭祝翾,祝翾将手里的肘子抬高,喊孙老太来拿。

孙老太看见咪咪的馋样,轻轻拍了一下猫脑壳,说:“你这个馋嘴猫,这么胖了还想吃肉。”

然后边接过祝翾手里的肘子边问:“谁给你的?”

“大姑他们贺我的。”

孙老太听了点点头,又看了一眼祝翾,说:“真是了不得,我们的祝女案首。”

咪咪跟游鱼一样在祝翾和孙老太身边来回地蹭,一边蹭一边喵喵叫,结果见孙老太直接把肘子拎走拿去烧菜了,就不满地咪呜了一声,也不蹭祝翾了,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离去的屁股。

祝翾见了就忍不住指责咪咪:“你这胖猫,真势利眼!”

沈云也来迎她,摸了摸她的后脖领子有没有出汗,然后祝翾才想起身上还有刘家的给的红包,忙从包里掏出来给沈云,说:“还有这个。”

“这又是谁给你的?”

祝翾回答道:“阿闵的阿娘给我的。”

“刘家的?她干嘛给你这个?你也真是的,人家给你红包你还真收进包里去。”沈云说。

祝翾就抬起眼睛反驳:“我说了不要的,她非要给我,我还没反应过来,她就走了。”

“那你也不能要啊。”沈云埋怨道。

然后她又把手里的红包还给了祝翾,说:“既然人家是给你的,那你还是收着吧。”

祝翾就又收起,因为祝翾考了宁海县的第一,所以全家晚上吃了很丰盛的一顿餐,大姑给的那个肘子果然做成了水晶肘子,又添了很多别的菜。

孙老太一边吃饭一边问祝翾:“你说说,是我做的菜好吃,还是你们在外面有钱烧的吃的那个范楼好吃?”

祝翾一听,就知道孙老太还记着之前的账呢,阿爹带他们母女俩去吃范楼,没把老太太心疼坏了,花钱多了就仿佛在割她的肉一样。

祝翾就立马说:“大母做的好吃。”

“我做得好吃?你阿爹还带你们去吃什么范楼!”孙老太不满地说,然后朝儿子说:“你下回想吃什么,别去那贵地方花钱,不如交钱给我,我给你做。”

“那大母也去开酒楼,人家姓范的开的酒楼叫范楼,您姓孙,您开的就是孙楼!”祝翾笑着说。

此话一出,果然立刻被孙老太白了一眼,说:“你的嘴和你爹一样,促狭得很。”

然后一大家子继续吃饭,席上都在祝贺祝翾的考试之喜,祝翾的弟弟妹妹都眼睛发光地看着她,他们都知道萱姊很厉害。

吃完饭,祝翾想帮忙收拾碗筷拿去洗了,被祝明拦住了,说:“你今儿可出了风头了,女案首洗什么碗,歇一歇,陪你妹妹葵姐儿玩去。”

祝翾于是逗葵姐儿玩了一会,又回房间开始看书了。

因为县里的排名出来了,意味着下一场去扬州府的考试也很近了,去应天女学全南直隶只要两百多个人,应天与苏州的女孩子肯定人数占不少,她只是考个扬州府偏僻县第一远远不够。

还不到高兴的时候,她只是拿到了下一场的入场券。

祝莲回到房间看见祝翾又在用功了,就上来问,祝翾告诉她:“我还得准备扬州府的考试了,只考个这的第一不代表后面不会被淘汰。”

祝莲于是自己去洗了睡了,睡前看到祝翾依然坐在那看书学习的背影,有些迷茫又佩服地看了一眼。

祝莲心想,我如果当初也报名了,宁海县也只有二十五个,我也是轮不上的,也就萱姐儿配吃这个苦。

想完,她就吩咐祝翾:“蜡烛烧完了,你就赶紧睡觉。”

“哎。”祝翾答应道,祝莲于是就翻过身睡着了。

然后祝家有一个人没睡着,孙老太直直地躺在床上,看向帐顶,听着祝老头在耳边打呼的声音,然后忍不住推了推祝老头,祝老头鼾声打了一半,停了,孙老太见他没醒,继续推。

祝老头直接被推醒了,问孙老太:“怎么了?”

黑暗里他就听见孙老太问他:“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聪明?和萱姐儿一样聪明?”

祝老头满头疑问,大半夜地推醒他,就是为了说这个?

他无语道:“你做梦琢磨这些恐怕更快些,大半辈子都过来了,聪明不聪明都是老太婆了。快睡觉。”

说完他就又扭过去打着鼾睡着了,孙老太偏头看了一眼丈夫,忍不住小声地对自己说:“可是明哥儿说我很聪明的。”,新m.. ..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,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,以后老会打不开的,请牢记:,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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